第25章 入門
王陽心如明鏡,自知自己這是命苦不能怪社會啊,也只能專心跟著王五缺學本事了。
畢竟,他想要活下去,萬般皆空也好,可好歹這邊保命還是第一位的了。
而王五缺教王陽的第一步入門,那就是畫符了。
如果是別人來學,怕是沒有一年半載也到不了畫符這一步,王陽卻是不一樣。
就算以前他無心這方面的東西,可畢竟是王五缺的孫子,在王家耳濡目染那些皮毛的東西早就會了一個七七八八,這個時候王五缺也是心急如焚,哪裏還有什麼時間讓王陽真的從頭開始呢。
“你小子好好練,這旁的東西沒有個三年五載你也學不會,畫符對你來說是最快的了,起碼短時間內保住小命還是沒有問題的,我也不能天天都跟在你小子身邊啊。”
王家院子中,王陽額頭上蹭蹭直冒冷汗。
以前看爺爺王五缺畫符的時候,那都是覺得特別簡單的,可是如今看來,這難度還真是不一般的高啊。
別的不說,這一上午的時間王陽畫了差不多上百張的符籙,結果沒有一張是能用的。
終於,王陽畫完了手頭上的一個,王五缺有些看不下去了,照著王陽的屁股踹了一腳,隨即怒道:“我叫你畫符,沒有叫你畫畫,你這畫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王陽不明所以,桌子上有一張是王五缺畫出來的,他還特地對照了一下,一模一樣啊,哪裏都沒有問題的啊。
這符籙細緻起來的話,那分為幾百種,但是大致其實也就是那麼幾種罷了。
有的是用來對付陰物的,主斬殺,有的則是用來封印陰物的,還有一些則是對人本身有一些增加功能的,按照功能劃分的話,也不會超過十種。
而王陽現在學的主要就是主斬殺和封印陰物的符籙了。
王五缺吹鬍子瞪眼的怒道:“這畫符也不是畫畫,要是都像你這個樣子,我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讓他照葫蘆畫瓢,那大家都是陰陽先生都是道士咯?”
王陽微微一愣,也不敢作死了,而是詢問王五缺,他現在這符籙到底是差了哪裏。
“心,正心。”
王五缺說完就不吭聲了,而是看著桌子,示意王陽繼續畫。
王陽重新拿來一張黃紙,這一次他沒有著急畫符,而是盯著這張黃紙仔細的端詳著,腦袋裏麵怎麼想著自己爺爺的話。
不消片刻,王陽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他倒是有一些氣定神閒的架勢,大筆一揮,硃砂在紙張上流轉。
很快,一張專門殺鬼的符籙就成了。
畫完了一張符之後,王陽卻是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為何,這明面上看起來這張符籙和其餘的都差不多,但是看起來那硃砂卻是格外的醒目,而且字型一看就有一種浩然正氣的感覺。
王陽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急忙問王五缺,這次成了沒有?
王五缺看著這符籙,眼角眉梢終於露出了一點喜色,讚許道:“不錯,再畫幾張,這次不許看著我給你的符籙了。”
王陽也明白爺爺的意思,要是關鍵時刻他都記不住這符籙的樣子,那就是完蛋了。
於是王陽按照爺爺的意思,不去看別的東西,而是專心的繼續畫了幾張,到了後來,王陽乾脆是閉上了眼睛,輕車熟路的就把這張符籙給畫出來了。
王五缺在一旁也是難得讚許了起來。
隨後,王五缺又拿出了不少的符籙,分門別類的給王陽講了一番,然後讓他如法炮製。
這幾天的事情王五缺都會處理好,至於王陽,那他只需要留在王家老老實實的畫符。
王陽也是照做了,之前他畫符那還是很快的,但是後面這些符籙就不一樣了。
幾乎是每次畫了一兩張,王陽就要坐下來休息一段時間,每一張符籙似乎都凝聚了他的精氣神,根本就不可能一直畫下去的。
想到之前爺爺拿出來那麼多的符籙全都貼在了牆上,王陽更是覺得後背發涼了,爺爺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種恐怖的地步啊?
起碼,這精神力來說,王五缺還真的是爺爺,而王陽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孫子了。
一連五天,王陽都在畫符,甚至晚上做夢的時候那都是在畫符的。
說來也是奇怪,平日裏到了晚上王陽還是會失眠的,不玩一會手機那根本就睡不著的。
可是這五個晚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白天累得要死要活,可晚上這一覺睡下來,第二天一睜開眼睛就覺得神清氣爽。
王陽本來有一些輕微的弱視,結果這五天下來,他發現自己的眼睛變好了不少。
第六天一大早,王陽將黃紙和硃砂等東西擺在桌子上,雖然所有的符籙他都已經搞定了,不過王陽還是打算從頭到尾過一遍篩子,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失誤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王五缺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這五天王陽幾乎就沒有怎麼見過爺爺,如今看到王五缺,自然是異常興奮了,急忙衝着王五缺興奮的喊道:“爺爺,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看看,我的戰鬥成果如何啊!”
王五缺並沒有看那些符籙,而是打量著王陽,隨即笑道:“不錯不錯,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精氣神了,雖然我們家做的是陰陽先生的行當,不過也很在意這個。我不用看你的符籙,只是看你小子的精氣神就知道,這是真正的入門了。”
王陽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過來。
合着王五缺要他畫符,也不僅僅是在學習符籙方面的東西,更重要的是鍛鍊他的精氣神,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有了修道人的體質了。
還別說,這五天下來,王陽卻是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了。
不管是王五缺還是王國政,體型都不是那種壯漢的型別,然而他們的眼睛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那是非常強大的。
王陽如今也算是懂了一些,就這麼畫符的話,那是吃多少也不可能胖起來的,反而是趁機鍛鍊了一個人的精氣神了。
不得不說,這道門的秘術還真是神奇的很啊。
王五缺讓王陽將那些成功的符籙全都整理出來,分門別類的弄好。
王陽不明所以,還以為爺爺這是要檢查作業了,其實他那些符籙早就整理好的,這是王陽學生時期遺留下來的習慣。
所以王五缺這麼一說,王陽就是立馬將全部的符籙給拿出來了。
王五缺翻看了一下,甩出去幾張不能用的,隨即說道:“不錯,五天就出了這麼多張,你小子很可以啊。哎,到底是年輕人啊。”
王陽聽得一頭霧水,本想要問一問這是什麼情況。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王家的大門口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
“開門去。”王五缺衝着王陽說道。
王陽也不不敢怠慢,反正他是喜歡了,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人親自上門,而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以前王陽是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的,而且那個時候王五缺也不打算讓王陽知道。
王陽跑過去開了門,誰知,那人的車並沒有進來,而是將寶馬車給停在門口,下了車人走進了院子。
這人差不多五六十歲的樣子,看到王陽就是笑眯眯的打招呼,一開口卻說得是港臺腔。
王陽心裏嘶了一聲,心說這老港農怎麼跑到他們王家來了呢?
兩人走路的時候,這人倒是不認生,很是自來熟的和王陽自我介紹了一番。
王陽這才知道,合着這傢伙是個商人,專門倒賣靈材的商人,名字叫葛長生,而且和王五缺之間也合作了有幾年了,這次就是專門來拿貨的。
王陽一聽這話就蒙了,拿貨??
葛長生和王陽寒暄了兩句,就是屁顛屁顛的湊到了那一堆符籙面前,他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隨即驚訝的說道:“哎呀,這成色真不錯啊。王老先生,你這孫子是個人才,假以時日這或許能超過你啊。”
王五缺白了葛長生一眼,直接了當的說道:“你點點數,掏錢就是了。”
葛長生點了一遍,隨即說道:“一共七十張,不過這價格就要低一些了,這樣吧,四千塊一張怎麼樣?”
“四千?一張?”
王陽在一旁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他嘟嘟囔囔的開始計算起來。
這四千塊錢一張,十張就是四萬啊,七十張……
那不就是二十八萬!
面對王陽驚訝的眼神,葛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他給的價格絕對公道。
王五缺卻是冷冷說道:“五千一張,三十五萬,你別在這裏框我孫子了,真當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行情啊。”
葛長生楞了一下,竟然也沒有討價還價,問王陽要了賬號,當場就給自己秘書打電話,將錢打到了王陽的戶頭上面。
王陽站在原地,基本上人都要石化了。
雖然說這是他五天的心血,就這麼被人給抄走了心裏有些疼,不過這三十五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啊。
這個時候,葛長生拿著符籙回到車裏,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王陽見狀,急忙趁機就問王五缺,說這是不是太黑了一些啊。
王五缺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王陽,隨即指著桌子上的東西說道:“你以為這些東西大概要花我多少錢呢?”
王陽搖了搖頭,不過看著爺爺仍舊是詢問的眼神,他這才急忙說道:“幾百塊錢吧?”
“呵呵……”
王五缺冷笑了一聲,拿起王陽畫符用的筆,指著筆桿說道:“這是雷擊木,這東西有錢也不一定能搞到的,這毫毛用的是成了精怪的黑狗毛脖子上的鬃毛製成的,還有你用的硃砂,那也是在祖師壇受了一年以上香火薰染出來的硃砂。”
“那……黃紙呢?”
“普通的黃紙。”
王陽鬆了一口氣,想著就問道:“爺爺,剛纔那老港農說我這個價格低一些,那要是你的符籙,那大概多少錢啊?”
“五萬,一張。不過這效果也不一樣,你那七十張都加在一起,也抵不過我一張符籙的效果。”
王陽不由得覺得雙腿發軟了,因為在他的印象當中爺爺平時吃穿用度都很是節儉啊,沒有看出來他這麼有錢啊。
王五缺翻了翻白眼,冷笑道:“你小子以後也少不了和葛長生打交道,他就是個老奸巨猾的奸商,該出什麼價格別心軟。就你剛纔賣出去的那些符籙,葛長生轉手就能翻幾倍,那還是供不應求的呢。”
“這?爺爺,這不是都說修道之人有三缺五弊一說麼,你這麼搞的話,那就不怕遭……”
遭報應,這三個字王陽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
王五缺卻是已經聽出來了,他也不生氣,難得耐心的解釋道:“三缺五弊確實存在,不過卻沒有坊間說的那麼可怕。”
按照王五缺的解釋,王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修道人修的是道法道術,何嘗修的又不是心性呢?
大道三千隱匿無形,古往今來修道人有幾個人能真正的勘破天道呢?
就連王五缺也自認為是凡夫俗子,不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
至於這三缺五弊,那倒是不需要那麼計較的。
一來是道門之中有本事的人,那幾乎就沒多少窮人,即便他們本身清晰寡慾,可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需要用錢的啊,何況在某些方面,修道之人要用的錢反而比普通人更多了。
王五缺緩緩說道:“五年前,我幫一個苦主料理事情,因為一個意外,被邪祟當時毀了不少東西,這苦主可不是什麼有錢人,最終這些錢是我出的,足足燒了我五六百萬啊。你小子要怕什麼三缺五弊的話,那你想一想,就這一件事情,這因果該如何衡量呢?小陽子啊,你還太年輕,有些東西慢慢學吧。”
王五缺表示,葛長生這樣的奸商,即便明面上看著是缺德的,可實際上也不是完全是這麼一回事的。
畢竟在這個實際上隨時都有可能有事情發生,而道門眾人數量有限,這又不是120隨叫隨到啊。
因此,這些靈材販子的存在也就變得很有必要了,縱然他們從中牟利很多,但是卻也有好處。
一來,這修道之人大部分不出世,需要錢也著實無力的很,和這些靈材販子合作的話,道門眾人可以拿到不少錢,不管是修繕道館,還是弄一些法器之類的,這錢不就出來了嗎?
二來呢,靈材被販賣出去之後,那也是可以救下很多人,當然這其中有利有弊,功過是非也不是那麼好說的。
王五缺指了指心口窩的位置,呢喃道:“我等修道之人,不僅要遵守道門的戒律,更是要遵守自己的良心。什麼普度蒼生那都是扯淡,一個凡人罷了,又不是什麼神仙。不過,你小子給我記住了,以後不管你做什麼,不管什麼情況之下,你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若是你壞了良心,即便你不是修道之人,這三缺五弊自然會找上你。硬要說的話,這叫天道迴圈報應不爽啊。”
王陽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多大本事,但是就人品和良心來說,王陽倒是很有自信心的了。
想著,王陽乾笑了兩聲問道:“爺爺,那你和我老爸到底攢下了多少錢啊?”
王五缺想了想,嘀咕道:“我是沒少賺錢,不過我花出去的也不少啊,這麼多年下來,我這卡里一千萬總歸還是有的咯。至於你老爸啊,三百萬吧也就。”
王陽頓時覺得心肝肺都在顫抖了。
媽了個巴子的,這是鬧哪樣啊?
要知道,以前他上學的時候,這吃穿用度都是格外節約的,因為王國政有事沒事就在王陽面前哭窮起來,搞得王陽上小學的時候,這作業本都是正反兩面用的。
現在想想,王陽都覺得自己腦袋是進水了。
王五缺卻是瞪了王陽一眼,呵斥道:“你這小子不要只看到那些錢,咱們修道之人縱然腰纏萬貫,也還是要濟世為懷。”
王陽點點頭,這一點他倒是知道,而且爺爺也是以身作則了。
黑暗村這邊的路一直很不好,前幾年修路,不過需要村子裏麵拿出來一部分的錢,不然這款項也是不太夠用的。
這筆錢也不算是一個小數目了,村長一籌莫展,根本湊不夠。
可要是錯過了的話,那就要等下一次的規劃了,而且能不能有這個名額還不一定呢。
王五缺無意中知道了這個事情,當天就穿著他的破軍大衣,去了一趟負責人的辦公室,以黑暗村的名義將這筆錢給交了。
要不是後來路修好了,人家負責人過來剪裁,看到王五缺的時候說出來這個事情,那都是沒有人知道的。
王陽看著自己的爺爺,心中不由得也是萬丈豪情平地起啊。
他倒是覺得自己爺爺還是有那麼幾分江湖大俠的感覺,不過不同的是,大俠們喜歡劫富濟貧,而王五缺是劫他自己濟貧去了。
“小子,現在懂了嗎?只要你講良心,祖師爺也會格外關照你的。”王五缺哈哈一笑,這笑聲十分的爽朗。
王陽點頭,剛要表達一下自己這壯懷激烈的情懷。
這個時候葛長生跑回來了,他衝着王五缺寒暄了一番,又是要了王陽的手機號碼。
王陽遲疑著要不要給,王五缺卻是點了點,王陽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葛長生急忙記下來,看起來頗為高興。
葛長生記好了號碼,就衝着王五缺問道:“咳咳……這個,王老先生啊,您看看你這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啊?”
王陽聽懂了,合着這老港農還是想要王五缺手上的符籙,而他的只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這傢伙當真是個有錢人啊,五萬一張的符籙,似乎一點都不心疼啊。
沒想到的是,王五缺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沒了。”
“啊?這……這不是說好的每個月都分給我這邊幾張麼?”葛長生哭喪著臉問道。
王五缺一瞪眼睛,也不解釋。
最終,葛長生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一直叮囑王五缺,這要是有符籙的話,千萬要給他打電話啊。
王五缺點頭答應了,葛長生這才放心的離開了王家。
王陽很是不解,因為他記得之前爺爺還畫了不少的符籙呢,這怎麼就不肯給葛長生呢?
要知道,葛長生其實和王五缺年紀也差不多,這麼低三下四的模樣,卻是令人有些看不下去了。
王五缺皺著眉頭說道:“他手上的符籙已經足夠用了,我要是再賣給他,那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要知道,這越是高調的人死的越快,要是我給他一大批符籙的話,那麼這老小子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給盯上,到時候我們王家也得跟著一起倒黴。”
王五缺起身,要王陽跟著,說是帶他去一個地方看看。
路上的時候,王陽問起關於修道之人大多都無後這一說,或者是很難一脈單傳下來的情況。
王五缺對此笑了笑,呢喃道:“沒有說的那麼邪乎,這實際上有修道之人救人,就有厲鬼害人,也不乏一些邪門歪道的傢伙跟著攪合。鬼不可怕,因為咱們這些人原本就是克鬼的,這人才是最可怕的。要是無意中招惹到了什麼傢伙,你一個凡人,別說是沒有後代了,死全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咯。”
王陽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也是暗自提醒自己,看來以後也一定要低調行事啊。
看王家這麼多人都還活的好端端的,想必也是王五缺廢了不少心思的。
這個時候,王五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是提醒道:“對了,若是一些涉及到天機的時候,不可亂說,不然禍延三代不是開玩笑的。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為,嘴上再沒有遮攔,那就是自己找死,懂了嗎?”
王陽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王五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許多。
而這個時候,王五缺帶著王陽已經走到了他的房間。
王五缺一把將床給拉到旁邊去,露出床底下一個地窖口。
王陽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又是什麼情況啊,什麼時候爺爺的床底下多出來了這個一個東西啊?
王五缺示意王陽開啟地窖口,這意思是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