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強忍住虎口處所傳來的陣痛，姜塵愕然，目視著黑暗中的虛空，驚疑不定的說道。

    但見此，千秋不凡的神態卻愈發傲然了，輕輕搖頭，高深莫測的感慨道：“古人云，不可說，不可說。”

    聞言，姜塵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然後暗自咬牙，頓時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要知道如今的千秋不凡已經打不過他了，除非其施展一些神秘手段，不然真的會被姜塵暴打一頓。

    而見此，千秋不凡乾枯的麪皮頓時劇烈的抖了抖，無比懊惱的瞪了姜塵一眼，只好說道：“萬物皆有靈，無論山川河流還是日月星辰，皆有難以言喻的‘勢’，方纔，我只不過是藉助了這種勢，佈下了一個古老陣法罷了。”

    “勢？”

    聞言，姜塵驚異，雖然不明白這種所謂的勢究竟為何物，但想必定然是某種極為強大的存在。

    “沒錯。”

    千秋不凡點頭，沉聲說道：“山川河流是死物，卻也有生命，於是便孕育了勢，並且我懷疑……”

    說著，千秋不凡忽然語氣微頓，然後看向姜塵手中的神秘銅碑，目光灼灼的說道：“我懷疑你的這塊銅碑已經孕出了‘神’！”

    聞言，姜塵愕然，忽然感覺自身的認知實在太有限了。

    而這個時候，千秋不凡則是說道：“這塊銅碑的來歷定然驚人，但卻沒想到，竟被你這傢伙給得到了。”

    說到這裏，千秋不凡乾枯的麪皮頓時抖了抖，一雙眸子中頓時多了一些羨嫉。

    他實在是覺得上天太不公平了，與姜塵比起來，他簡直就像是後孃養的！

    最終，在深淵底部停留了片刻的時間，姜塵便與千秋不凡一同向着深淵上方飛去。

    然後千秋不凡在腳下的山峰用力一踏，便見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瀰漫了整個山川，在姜塵驚異的目光中，深淵竟漸漸的合攏了起來。

    最終，深淵完全消失，二人腳下的山嶽竟再次恢復了從前的模樣，巍峨矗立，完整無缺，就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姜塵不由猜想，這多半是和那所謂的‘勢’有關，不然也不會發生如此奇妙的變化。

    而此刻，月明星稀，遙遠的天邊漸漸多了一抹魚肚白。

    東方天欲曉，已經快要黎明瞭。

    然後便在這個時候，一陣溫暖的清風悄然從遠方吹拂而來，當向着遠方涌過之後，天地之間彷彿再也不是從前的那般光景。

    雖然在無盡大地上，積雪還未完全消融，但一抹溫暖的復甦之意卻漸漸從大地深處涌現了出來，漸漸的，天地之間悄然多了一絲久違的生氣。

    此刻，寒冬漸去，春意漸來，溫暖的春風悄然吹拂到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放眼看去，這個世界真的不同了些，甚至在一些大地上，已經有綠意漸漸舒展了出來。

    見此情形，姜塵甚至都覺得心中的陰霾一掃而散，感到無比舒暢，就連千秋不凡的心情都不由好上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遙遠的東方已經漸漸明朗，初春的陽光劃破了雲層，如同被灑開的碎金般，鋪灑在大地之上，整片世界都漸漸生機盎然。

    再次觀賞了一番新天地的美景，姜塵和千秋不凡便不再留戀，一同向着山下趕去。

    有了那個陣法，相信千秋不凡的肉身已經可以確保無恙，將其封印在深淵底部，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今，千秋不凡已經換上了一個全新的身份，透過老者死前殘留的記憶，千秋不凡得知，這個老者在王家的地位竟還不低，是一位族老的存在。

    而姜塵如今也自然轉變了身份，他成了老者新收的徒弟。

    這是姜塵和千秋不凡共同商議的結果。

    一旦王家詢問起來，‘老者’大可以說自己已經將千秋不凡斬殺於深山之中，並且看姜塵資質尚佳，便化干戈爲玉帛，將其收爲了徒弟。

    在這裏，爲了更加穩固姜塵的身份，他們還加了一個說辭。

    便是在老者與千秋不凡對戰的關鍵時刻，姜塵趁著千秋不凡不備，暗自出手，幫助老者將千秋不凡斬殺。

    這般說來，就大可坐實姜塵‘洗心革面’的身份，而即便有一些疏漏之處，但憑藉着老者身為王家族老的身份，相信也不會有人質疑。

    而讓姜塵感到詫異的是，千秋不凡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在奪舍了老者的身體之後，竟顯現的無比自然，完全和老者從前的氣勢如出一轍，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來。

    見此，姜塵只好暗歎，這個千秋不凡的來歷實在太過神秘與強大，光是這種近乎神通般的手段，就能夠讓諸多大勢力望塵莫及。

    從老者死前的記憶來看，這名老者的名字叫做王雲。

    於是，千秋不凡頓時手扶鬍鬚，仙風鶴骨，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斜睨了姜塵一眼，高深莫測的說道：“徒兒，以後你要稱呼我為雲老了。”

    “……”

    聞言，姜塵暗自咬牙，但卻也毫無辦法，只好硬著頭皮，無比恭敬的說道：“雲老好。”

    “嗯，不錯不錯！”

    再次斜睨了姜塵一眼，千秋不凡手撫鬍鬚，無比滿意的說道：“吾徒如此，老夫我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下一刻，千秋不凡那仙風鶴骨的模樣頓時消失，繼而雙手叉腰，變成了毫無形象的仰天大笑。

    那般模樣，簡直得意忘形到了極點，讓姜塵暗自咬牙，險些忍不住心中的衝動，把這個毫無節操可言的傢伙暴打一頓。

    然而就在下一刻，天邊忽然劃過了幾道長虹，伴著數道令人動容的氣息，幾名目光矍鑠的老者便悄然落到了姜塵二人面前。

    “雲老。”

    來到近前，幾名老者負手而立，有些驚訝的打量著千秋不凡。

    這時，千秋不凡也收起了先前的笑容，瞬間變得仙風鶴骨，手撫著鬍鬚，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見此，姜塵頓時無言，有些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深深覺得，這個千秋不凡實在是有當神棍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