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有意思
大地遍佈著血液和腐爛的屍體,戰爭狼煙從東邊向着西邊點燃,到底多少人加入,死了多少人並沒有人去統計。
這戰場有兩個奇怪的人,是一兵一將,他們不屬於任何一方,他們不主動殺伐,只是想神經病一樣,手提著鈍刀到處詢問為什麼要來廝殺。
當然回答的往往都是瘋狂的攻擊,不過兩人雖然疑似神經病卻是非凡,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們。
“你看看,這都第一萬人了,還是沒人肯告訴我們。”將軍砍下一個攻擊他計程車兵,抹去刀傷的血液一臉嘆息。
龍銘提著鈍刀砍下一個人,望過來道:“你為什麼殺一個人就要擦一次刀。”
“啊,你注意到了?”將軍眼睜得老大很是驚奇。
“可不,三年有餘了,要是沒有發現我不成豬了。”龍銘用著髒兮兮的刀拍飛了一個來襲的小兵,內心有些哭笑不得。
“哦你也知道,為什麼都不曾去擦拭自己的刀,你看看都成什麼樣了。”將軍笑道。
嗯!
龍銘提起刀歪著頭檢視,背後有長槍襲擊過來,他都沒有察覺到,此時他的心神被這鈍刀厚厚乾枯黑血吸引了。
三年來不停歇的砍殺,刀本來的面目早就沒有了,他也忘記當初第一次見到後是什麼樣子了。
嘭!
背後長槍刺到他的身體,穿透了竹片卻沒能破開他的肉殼,那襲擊之人被反彈飛躍數十步遠墜地身亡了。
“嗯?我受傷了。”龍銘回神過來,背後一片竹片掉落在地,這是三年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是啊,你受傷了應該去修養了。”將軍刀起刀落又是收割了一人,又是有手認真的擦拭著刀身。
明晃晃刀身被陽光反射,刺得龍銘忍不住閉上雙眼,他不懂將軍這話的意思,為什麼叫修養,只是他也沒有多想,朝著來路返回,身後的將軍不言不語跟著。
還是那座山包,還是一樣的一個盤坐一個站著,下方還是一樣廝殺聲震天,屍體血液染紅大地。
“你懂了?”將軍問道。
“我不懂!”龍銘搖搖頭。
“我也不懂。”
“我懂了。”
龍銘忽然微微一笑,他手輕輕一震,那邊鈍刀上黑色紛紛掉落,露出本來的面目,雖然依舊是缺口不少,但是鏽跡早就消失了,表面之乾淨比之將軍那一把還甚,被陽光照射得光芒璀璨。
咻!
龍銘提著注視了兩眼,甩手刀離手直直向着將軍心臟飛去,‘噗’的一聲插入將軍的心臟血液飛濺,將軍兩眼閉上去倒下了。
轟隆隆!
天地大震動,血液屍體慢慢沒入大地,殺氣煞氣殺聲不見了,從最遠處開始,山河生靈在化成點點星芒消散了。
“我的道從來不是駕馭他人,我的刀從來沒有蒙塵過,為什麼要擦拭呢。”
龍銘起身,身體一震竹片鎧甲紛紛掉落,露出了土本源身那身白袍,這一刻他的眼睛無比明亮,道心堅定無比。、
他從問道第一階理心有混沌種子開始,就是要建立完美世界,所以纔會出現一方殺戮的戰場。
而人關本身不是問題,也不用去疑惑什麼,只要保持本心就可以了,他是從將軍的話中理解過來,那將軍也不是別人,而是他心中的疑惑顯現。
轟!
這方世界崩塌,龍銘深處在波紋盪漾的虛無,腳下靈力船依舊踏著波浪前行,他的靈力並沒有損失。
“我不問過了人關,接下來應該是地關了。”龍銘望著靠近一點點波紋中心的白骨門,喃喃自語。
當靈力船劃過一段距離,無聲無息龍銘眼前變化,處在一個黑暗無比的世界,沒有生靈波動,沒有山川沼澤。
“哈哈,這一關為什麼那麼幼稚!”龍銘在黑暗中大笑不止,半響後到:“我說有光!”
轟!
天上有日躍出,他腦中又是一轉,世界山嶽平地沙漠不斷顯現,飛禽走獸隨著樹林草地河流一起出現,之後月也跟著浮出來,日月開始輪轉,生個世界生機勃勃。
然而,龍銘去依舊身處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回去波紋的世界中,頓時他的心神受到激盪,眉頭跳動不已,似乎他高興太早了,這黑暗並不是讓他創造世界那麼簡單。
“被坑了!”
龍銘狠狠罵了一句,他那句‘要有光’是蛋蛋沒事幹經常唸叨,他以為是蛋蛋曾經走過後,覺得好玩再會如此,現在想想根本是哪個吃貨在胡言亂語。
不過事情發生都發生了,想出破關的方法纔是正經,他邁開腳步向著遠方行去。
這方世界是他根據天立界演化,所以這裏有蠻谷、有龍村,有衛國、有煉魔谷、有金燦骨城,有沙海等等,都是他所見所聞,地理位置一般無二。
他現在所走方向不是別的,而是金燦骨城,這城是他走上真正九境的起點,從這裏開始他也知道界外有界。
“春嬌院!”
龍銘第一站是金燦骨城南街的賭坊和青樓,他的回憶一下翻涌過來,當初因為不懂事還鬧出不少笑話。
只是現在這裏是他仿照,沒有花技招展的姑娘,也沒有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更沒有那個魁梧粗糙的賭坊老闆李雲河。
死寂!
龍銘心中生出這樣的感覺,不由來的他神色僵硬,有些煩躁起來。
他走過了當初經歷的每一個點,心裏更急寂寞起來,最後受不了離開了,他用腳丈量著大地,雖然他這一次力量沒有被封住。
他走過所有的熟悉地方,寂寞感覺越深,雖然綠意遍野生靈處處,他卻見不到一個熟悉的人,甚至有些面孔都開始從腦中淡去。
寧國或者應該是靈國,龍銘最後的來到的地方,這裏沒有那個魅力無限不可方物的靈王夜靈,他卻感覺無比的溫暖。
因為他腦海中,那個女子身影還沒有消散,還能記起是什麼模樣。
靈國都城背後有一高山名為萬青,龍銘獨步登頂盤坐下來,望著這蒼茫的世界一坐數十年,夜靈的容貌也消融了,他腦海中沒有任何一個熟悉身影,只有一絲絲感覺。
“啊啊啊!”這一日他忽然咆哮起來,聲震這方世界,他嘶吼著道:“為什麼這般安靜,不應該啊!”
“沒有什麼不應該。”一聲陌生的聲音,從大地傳出來,冷漠近似無情。
“你是誰!”龍銘雙眼爆射精光掃視四周。
“我叫厚土!”
“剛好呢,我名字中也有土。”
龍銘忽然眼睛光芒收斂一臉微笑,土本源神兩條長眉飛揚,他寂寞太久了,現在有人不管有沒有敵意,他只求對方與他好好說說話。
“我們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龍銘問道。
“哪裏都不一樣。”
“嗯知道了,我們好好聊聊天。”龍銘不想在這問題多糾結,頓了下道:“這世界明明是我創造,為什麼你會出現。”
“誰說這世界是你創造的?”
“難道還是你?”龍銘有些不悅。
“也不是我。”
“什麼意思?”
龍銘有些怒氣,這世界是他一點點從腦海中演化出來,現在被對方否定,這等於對他否定,是在告訴他,他本身也不存在的意思。
大地的聲音久久沒傳出新的波動,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世界又恢復安靜,當然這僅僅只是龍銘感覺,其實從一開始飛禽走獸一直在嘶吼著,不過是被他遮蔽罷了。
“出來啊……”龍銘忍不住高聲大喝,一聲又一聲的迴盪在這個世界,卻依舊沒能喚出那道聲音。
歲月流逝不計年,龍銘盤坐在山頂孤獨著,看著這方世界開始走向毀滅死氣叢生,他沒有任何感覺像是木偶一般,當黑暗再次籠罩後才醒悟過來。
他起身在黑暗中前行,這一次不再當世界有光了,只是神識探出一寸寸掃蕩,不過最後他也沒能尋出那一絲髮出聲音的厚土。
“等等!”他忽然醒悟過來,人關的將軍是自己一部分的顯現,那麼地關也應該是自己身影的投射。
龍銘身體發出璀璨的神力光環,土本源力量涌動,腦後一道光環浮現,上面厚重的氣息不斷,其中有一絲不和諧光芒遊走,他用神力化成鉤子,把這絲神力釣出來。
“你大爺的,別裝了。”
龍銘手指捏著這幽光,雙目精光不斷閃爍,這玩意不是別的東西,是他的心結,一直以來他非常害怕熟悉的人死去,所以想要保護著,卻也成為他的心魔,畢竟這世界誰人不死,他自己都經歷過幾次了。
“你總算是發現了啊,真是夠了,明明都提示你那麼多次了。”那光芒聲音傳出,跟之前一模一樣。
“哼,再見了。”
龍銘冷哼也不等對方會有,手中靈力爆射一把絞碎這道幽光,頓時間他感覺心裏卸掉一層重物,忽然輕鬆許多。
轟!
這一次黑暗有光芒透露出來,但是不是龍銘發出來,而是外面的世界。
“有意思,人關不忘初心,地關去掉魔症,那麼天關又是什麼呢?”龍銘隨著光芒不斷前行,他的腳步無比堅定,三才境越加凝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