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們是一家人
秋風蕭瑟,黃葉落紛飛,最是苦人心。
龍銘四人加一個掉後尾的模糊影子,在長滿青苔的石階山道上緩緩而上,他們心中有一絲絲的苦澀,這是沒有由來,非常模糊不真實卻又存在著。
鐺鐺鐺鐺……
山頂的鐘聲從一開始,隨著他們腳步涌動,聲波紋不是無形,而是如同那水面的漣漪一般,哪怕是存粹的肉眼都能看出來。
波紋從山頂搖動傳向四方擴散,鐘聲像是祭祀的聲音、又猶如哀悼時代的崩坍一般,讓人心跟著跳動哀傷。
“這不是幻境,而是我行走在古老的帝山?”天龍鱷一路上來,表情都非常嚴肅,此時他說出心中的推測。
蛋蛋遙望著早已被滾滾雲氣取代,不見蹤影蹤影的丹田原液的方向,緩緩開口道:“一開始我也認為是幻境,但是你們兩個是實體,那麼很可能介於虛實之間。”
“這……”
龍銘心神震動,即使是黃二和天龍鱷也一樣,雖然他們對空間有涉獵,但是跟蛋蛋比起來,相差不是一星半點,如同黃二的演算天賦,蛋蛋他們比不上一樣。
正常的空間有虛有實,虛的一般是世界崩塌法則不全,如同一萬年前被封閉的天立界一樣,雖然生活不受影響,但是要進入大千世界,等於是不存在。
這是一種天地大道銘刻的身份證明,每一個生靈都會擁有會伴隨一生至死,甚至一直存在著,高境界修士能從大道提煉出來。
所以,為什麼有些修士能辨認出來一個人本源,即便那人用秘法封住也能看出來的原因,通俗來說這就是一個人的氣機。
一般情況做法,是從虛向着實過渡,也就是徐泰兩千年前所做一樣。
而虛實介於兩者之間,理論上是不存在的,跟太陰太陽相生相剋完全不同,它們是仇視對立,一但遇到只能選擇其中一方。
如果存在,那麼就等同於他們不是真實,比之不是這個時代生靈的事情還古怪,也就是他們不是真正的生靈。
說生人也是可以,說死人也是可以,對於他們一直認為自己是生人,蛋蛋忽然這樣的一句話,讓他們如何不震驚如何心安呢。
幾人同時停下腳步,轉頭望著那道模糊的身影,在思考著最終自己的狀態是否也是這樣,介於虛實不被世間承認。
這時,頂著光頭的黃二雙眼精光閃爍,內心不斷演算,龍銘三人靜靜等待著。
良久之後,黃二光芒收斂,天龍鱷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怎麼樣!”
他是四人中心在最忐忑的一個人,因為如果真的是虛實狀物,黃金這實實在在的東西,以後都摸不著了,他恐懼這樣的結果。
黃二緩緩閉上雙眼,沒有開口似乎在醞釀著說辭。
龍銘和蛋蛋已然知道答案,轉身再次邁開雙腳,兩人身體有些搖晃,臉色十分僵硬。
“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啊!”天龍鱷雖然實際上他內心是有答案,但是不死心還是開口催促。
“跟蛋蛋所說的一樣,這裏不但是虛實之間,也是……也是……”黃二表情略顯沉重,搖晃著肥胖的身軀邁叫,吐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不屬於任何時代,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啊!
龍銘、蛋蛋和天龍鱷同時驚呼,他們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屬於虛實之間不是正常人,他們可以接受,反正早就推算出不是先天靈魂,而是天威五人創造出來。
可是連時代都沒有,這是一種絕望的訊息,他們不是人沒有時代,那還有什麼理由去追尋早就的根源。
吼!
最後面金色的霧影,傳出驚天的波動,可以很明顯聽出是震驚不信狂暴。
龍銘四人再次同時轉頭,這個霧影似乎比他們悽慘,無法維持原型,如同被打落的天仙一般。
“走,去拆了山頂的鐘和房子。”
龍銘有些憤慨,抬起腳步快速向上,後面幾人紛紛跟上,臉上的怒火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山已然是萬丈高山,不過對於幾個肉殼恐怖的傢伙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即使讓他們背上高山也會如履平地。
四人一移影,僅僅用了不到半刻鐘就跨過三千六百臺階的石山道,來到山頂道觀和鐘鳴的地方。
這裏跟當初龍銘在天立遇到的仙境一模一樣,甚至他曾經盤坐看日出日落的那塊岩石也不差分毫。
龍銘一馬當先,三步做兩步跨過九層青石階,雙手大力推開道觀的大門走進去,不用說裡面的陳設也一樣他非常熟悉。
道觀不是很大,一進一入兩個大庭內外面積有別,不過皆是朝天沒有屋蓋,兩面不多不少正好九個房子,左三右三後三的格局。
整體古樸而幽深,淡淡的木香縈繞,正堂上椅子不多不少也正好是九把,排位格局跟房間一樣。
同時跟其他宮觀有巨大的區別,那就是正中的牆面,沒有任何圖還是神位牌,一片白茫茫,看久了一點似乎有云氣浮動。
另外一點是,柱子和牆面所有建築材料都是木料,似乎還是非常珍貴的植物。
不過,這一切對龍銘幾人都沒有用處,即使是最愛財的天龍鱷也沒有出手拆牆搗騰樑柱。
此時他們放棄個人興趣愛好,唯一的目標就是拆掉屋後鐘樓的大鐘,當然也不是貪圖什麼禁忌之器,而是要報復要撒氣,否則他們幾個人會被心中的憋屈悶死。
如果簡申山看到一定大為驚呼,幾個人如此行動一致,要知在古老流浪歲月中,幾人幹最多事情就是因為推斷不合打架。
屋後的鐘樓沒有什麼特別,就是一棟兩層高的鏤空小木樓,但是那口大鐘卻非凡,即便是一個凡人看到,都能察覺出來奇特之處。
大鐘整體如鎏金打造而成,被九層光芒環繞,鐘壁內外有世界生靈,似乎還是活的,竟然在遊動,甚至有時候還有相傳的鳳凰和神龍等等古神獸遊弋。
大鐘上面正中刻著與山下石碑一樣的縹緲字型,不過僅僅只有一個字‘帝’,隨著鍾芯搖動,這字發出莫大威嚴的氣息,讓人心底生出一股臣服之感,一轉眼又體驗到如沐春風一般,舒服得讓人懷疑在仙境之中。
鐘口下的道臺上有五個蒲團,分辨對於金木水火土元素,正好有五種顏色,之前被蛋蛋提著忽然消失的簡申山一臉笑意似乎有美夢,平躺在五個蒲團中間,頭對準中間的土黑色蒲團,腳向着道觀後門方向。
龍銘四人一霧影一進來見到這一幕,拆鐘的心情沒有了,連帶著怒氣也消失了。
“到底是堂德知道今天,還是當初我們安排好?”黃二晃著肥碩的身軀,盤坐在屬於自己顏色的火蒲團上。
其餘人也紛紛入座在屬於自己顏色的蒲團上。
“相互吧!”
龍銘幽幽一嘆,簡申山曾經跟他們廝混所謂的島嶼,不出意外就是這一座了,這也解釋著為什麼這傢伙第一次見到就那副表情,之前要他來點燈卻是死活不來,顯然是心中的陰影在作怪。
他一說,其餘幾人陷入沉思,很明顯這裏麵並沒有什麼彎彎道道,應該是他們在古老歲月,早就發現簡申山心裏有障礙,如果聯手堂德和盜王佈下局也實屬正常。
現在唯一的難題,就是他們該如何做,才能讓簡申山消除心中恐懼,要知道他們記憶早就消散,那霧影估計比他們還不如。
龍銘和蛋蛋早先計劃,是敲響大鐘抹掉簡申山的陰影,現在想來這方法是行不通了,因為大鐘從一開始就在搖動,從沒有停止過。
“對了,剛剛你們從哪裏來的。”蛋蛋忽然開口問道。
“從橋面來的啊!”天龍鱷一臉鄙視,道:“老三啊,你真是不要臉,到現在才關心這個事情,看來我們在你心中分量太輕了。”
“橋?”
龍銘看到霧影和黃二都點點頭,心裏一陣驚異,跟蛋蛋對視一眼,發現對方也一樣。
“那橋看來確實只有我們五個能走了。”
蛋蛋語氣有些沉重,那橋等於是接引橋一類,除卻他們幾個,其他人根本不能靠近,即使是剛剛加入流浪者的符花靈和堂正也一樣。
“你說那五個老傢伙會不會根據他們本身特性,然後創造出我們五人呢?”天龍鱷有些不負責的猜測道。
“還這真有可能,你看看我們雖然有多重身份,但是根底是在這幅本源身,說不定古老的歲月,那五個老鬼寂寞了,造出幾個人出來玩一玩,畢竟玩自己總會膩嘛。”黃二晃著光頭一臉猥瑣。
“滾蛋!”
“你全家才被玩。”
“噁心不,那五個老鬼要造出來玩也是女性!”
龍銘、蛋蛋、天龍鱷怒目大罵,那端坐金屬黃金蒲團的霧影一陣搖動,可以想象也是非常不感冒這樣的說法。
“你們真骯髒,我的意思明明是做實驗,你們卻是想到交媾的事情,嘖嘖!以後不要告訴我你們跟我認識。”黃二搖頭一臉嫌棄。
龍銘三人同時豎中指,這傢伙分明是哪個意思。
黃二挖著鼻孔,道:“別那副樣子,我們是一家人,你認為我會詛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