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畫符
看著我困窘的樣子,林容懷放聲大笑,“舒瑜,那麼你臉紅什麼?”
我雙手放在臉上,果然很燙。這次丟臉丟大了。可是我不能讓林容懷看出來我的窘迫,我站起身指著林容懷,“你,起來!”
林容懷從沙發上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有什麼想說?”
我推著林容懷把他推到門外,砰一聲關上門,“林容懷你去死吧。”
“你們是不是互相喜歡?”何思懿看著我和林容懷,眼裏有曖昧不明的光。我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什麼了。
“哪有。他是我未來弟媳婦的師父的朋友,恰好我有事兒要他幫忙而已。”我說。
“真的嗎?這關係,可夠複雜的啊。”何思懿坐在床上,雙腿交疊,目光含笑的看著我,嘖嘖嘖,這樣子可真是嫵媚,誘人至極,難怪那些男子會上當。
“哪有複雜,”我也撲到床上,“不討論這個了,我可是清心寡慾的,至今還沒誰能讓我動心。”說這話的時候眼前出現了李永的笑容,我有片刻的呆滯,為什麼會想起來他?
“舒瑜,愛情來的時候可是悄無聲息的。”何思懿悠悠的開口。
我扔給她一個白眼,“得了吧。你又沒愛過,怎麼會知道愛情是什麼樣子的。我可是專業寫言情小說的,專業的你知道嗎?對於愛情我還是頗有研究的。好了不說了啊,我睡了,晚安。”
“晚安。”何思懿嘆了口氣,道了晚安。
我伸手關了燈,房間裡一片黑暗。將玉佩握在手心裏,冰涼的觸感讓我心安,閉上眼沉沉睡去。
一片白色的光閃過,我身處開滿桃花的十里長堤,這次李永沒在吹笛,而是作畫。他跪坐在地上,面前是桌案,上面有文房四寶,我身著一襲桃紅色衣裙手拿一把団扇坐在他對面,面容緋紅如霞,帶著女兒家的嬌俏,他蘸著油墨為我作畫。毛筆在他靈動的手裏流轉,不時抬頭看我,兩個人四目相對,剎那風景都黯然失色,比不上他一個溫柔的眼神。
縱然林容懷被我半夜吵醒,第二日還是起的很早,而我就不同了,愣是睡到自然醒。昨天去看的那具屍體已經送來了,大黑色的棺材停在別墅院子裡,那女人也在別墅,坐在客廳裡與林容懷說話。
見到我下樓,女人站起身恭敬的叫了一聲,“舒姑娘。”
我微笑著朝她點點頭。
林容懷看了我一眼並未說話,接著與女人交談。我撅起嘴不滿的坐在他身邊,什麼人嘛,居然把人家當成空氣。
“具體事宜我之前就告知你了,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至於還魂的事兒,今夜便可開始。”林容懷說。
女人感激的看著林容懷,不住的點頭,“是是是,都聽大師的。”
我小聲的問林容懷,“你打算今夜就給他還魂嗎?”
林容懷看著我,“不然呢?等屍體長滿屍斑甚至腐爛嗎?”
我一想,也對哦,這種事兒不能拖,畢竟屍體放置時間長了就變異了,到時候外想找到這樣一具符合條件的屍體就難了。今夜完成借屍還魂的話,只靠林容懷一個人怕是不得行,“那我能幫你什麼忙?”
聽到我這樣說,林容懷的目光變得深沉,看著他幽深的雙眸,我趕緊舉起雙手,“我保證,一定聽你的吩咐行事,不給你添麻煩。”
林容懷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薄唇輕啟,“那就行,到時候自然會通知你做什麼。”
“那現在呢?”我小心翼翼的問,林容懷這脾氣,陰晴不定的,跟他說個話還得小心翼翼的,真是累人。
“何思懿不是被詛咒了嗎?你去找方法給她解詛咒咯。”林容懷說。
“我!”我指著自己,聲音提高了三個度,“你沒搞錯吧?你給我那本書只有如何捉鬼,我也只有學會畫符,其他的一概不知,這方面的見識和人脈都不及你,我怎麼找方法。”
林容懷做沉思狀想了想,說,“難得你有如此自知之明。也是,你這麼蠢,交給你去做你別詛咒解不了還給人家弄得魂飛魄散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黑了臉。我就知道,這個報復心這麼重的男人,就會找機會損我報復我看我吃癟,他絕對是心裏有陰影,嗯,就是這樣子的。
見我不說話,林容懷輕輕拍在我後腦勺上,“好了,你先去廚房吃早點,李嬸兒那會兒送過來的,等你吃完我們一起幫她解詛咒。”
我這才起身去廚房,回頭的時候看到林容懷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不知林容懷交代了那女人什麼事兒,她慌慌張張就離開別墅了。我趕緊吃完早點去見林容懷,他在對那口大黑棺材搗鼓著什麼。
“林容懷,你這是幹嘛?”我看他用硃砂在棺材上寫什麼,一如那天在工地裝工人屍體的那口棺材,皆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
林容懷頭也不抬的說,“這是安魂符,我先提前畫好。免得今晚那個黑影來搗亂又搞砸我們的事兒。”
我彎下腰細細檢視那些符,“你那天在工地上畫的也是安魂符嗎?”
“不是,那些是鎮魂符。如果屍體不是被你毀了的話。”說到這裏林容懷看了我一眼,“舒瑜,我覺得你畫符還挺有天賦的,雖然是醜了點,但第一次能畫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你去準備材料,我給你指導一下。”
“真的?”我忽略了林容懷損我的話,他畫符這麼厲害,得他指導的話我也可以畫什麼鎮魂符引魂符安魂符這種高階的符文啦。
他笑著點點頭。我趕緊起身去準備。
林容懷站在我身側,我拿起毛筆蘸了硃砂在黃紙上畫,林容懷看著我畫符的樣子皺著眉頭不語,看不懂他在想什麼,我只好接著畫。
“舒瑜,這是符文,不是畫畫。你不要只顧著臨摹,照貓畫虎是行不通的。你得賦予它生命力才能發揮它的真正威力,符文是力量,不是一個符號。你畫的多用心,它的力量就有多大”許久,林容懷開口,“你要把它的樣子記在心裏,透過自己的手畫出來。”
依據林容懷的話,我死死的盯著符文,確定自己記得了然後在黃紙上畫,林容懷看著我新畫的符搖了搖頭。他走到我身後,我正詫異他要做什麼,只見他一把從身後握住了我的手,蘸了蘸硃砂,“閉眼!”
我順從的閉上眼睛,“舒瑜,你在心裏想象出那個符文的樣子,”林容懷的聲音清晰的出現在耳畔,他的氣息流連在我耳畔,溫熱的氣息讓我的耳畔酥酥麻麻的,像是有電流經過。
我感覺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全身的毛孔都在緊縮,汗毛都豎起來了,緊張,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接著我感受到他的手指引著我的手在紙上悅動,他的手強勁有力,那個符在我心裏漸漸成形,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我睜開眼睛,一個漂亮的符文躍然紙上,很難相信這是我畫的,當然,雖然有林容懷幫忙的成分在。我吃驚得樣子落在林容懷眼底,化作他的笑意。
“怎麼樣舒瑜,是不是比你之前畫的好多了。”林容懷說。
我忙不迭點頭。
“你自己再試一次。”林容懷說著,放開了握著我手,站到了我身邊。那種緊張漸漸消散,我深呼吸,然後閉上了眼睛。
心裏有個大概的符文的輪廓,我不加思的用筆去勾勒。在睜開眼,雖然不及林容懷畫的,卻比我模仿的要好看多了。
“舒瑜,做得很好。只是還需要多加練習。”林容懷看著我,眼裏是鼓勵。我突然就紅了臉,低下頭盯著那幾張符。
“林容懷,不是說幫何思懿解除詛咒嗎?”爲了避免尷尬,我轉移話題。
“嗯,只是突然想到指導你畫符。那麼我現在告訴你如何接觸她的詛咒。”林容懷也發現了我的想法,順著我說。
我依舊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詛咒若我猜的沒錯,是詛咒她的人求了一張鎖魂符,加上她的頭髮,在月圓之夜以自己的鮮血為引,焚燒香燭紙錢吸引周圍怨魂吸收它們的怨氣在那張鎖魂符上,然後用鮮血浸泡置於香火附近讓它接受供奉,吸收一個晚上的怨氣足夠實現這個詛咒了。”林容懷說。
“天吶,用自己的鮮血吸引附近怨魂,她也不怕自己招惹上那些東西。這女人,真是下了血本來對付何思懿了。”我搖著頭感嘆。
“是啊,古人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是沒錯的。”林容懷笑著說。
我抬頭瞪著他,“你這是以偏概全,我就不一樣了,我多大度多寬容多善良多……”
“多愛睜眼說瞎話。”林容懷接過我的話碴兒說。
我不再說話,知趣的閉了嘴。
“解除這個詛咒的方法呢,同樣要挑在月圓之夜,以血為祭,以香燭紙錢瓜果為供奉,將她的靈位放置在香火附近,她的魂魄歸於靈位,貼上安魂符,配上往生經文。當然,她身上揹負了血債,這個時候我會用淨瓶將她收進去,讓她在裏邊靜修。她不能投胎,但她本性不壞,等她身上的戾氣和詛咒完全解除就可放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