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夢蓮花中有人藏
看著李禹陰冷奸猾的臉,以及他那步步向我逼近的噬魂器,我心頭髮涼,想自己即將命喪於此,不由得替自己悲哀起來。
明明我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作家,才高八斗,天生麗質。家庭生活富足,父母哥哥姐姐無一不寵愛著自己,還有那個沒事就狗腿過來拍馬屁的弟弟。本來是個很和|諧美好的家庭,卻沒想到因為一場李家祖宅發生的意外,從此回不到原來了。
自幼確實魂魄,好不容易補全了,又經歷了很多鬼鬼怪怪的離奇事件。認識了很多人,失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自己想不起也記不清的面孔。無論好與壞都是真實存在的,融合著自己的情感和記憶。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張臉、如果沒有去那個會所、如果沒有見到李家的那些人,或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我望著李永那張書生俊臉,心中感嘆:如果沒有發生過這些的話,可能也不會連累到他了,也不會使他變成這樣。至於鬼王他,也不會欠下這麼多換不清的人情。
想到這,我頭腦暈眩,只覺得自己很累很累。想要放棄,但是卻又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唉!要是現在的情況是戀愛養成遊戲就好了,遇到壞結局只要存個檔,咱還可以三十年之後又一條好漢,返回到第一天接著玩。
看來爸媽哥哥姐姐那裏只有來生再報了。下定決心後,我拼盡最後一口靈氣進行反擊。我雖然不知道李禹這麼多年以玄冥道長身份自居,並改名為何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我能猜到的是,絕對與李家的陰謀有關。
蓉姐兒的慘死和當年李永的犧牲一定要查清楚。
看見我垂死掙扎,李禹的譏笑越加狂放:“哈哈!舒瑜小丫頭,別再浪費體力了,你就等著給老道我當煉製惡靈的材料吧!”
說著,他手中結印快速變化,我突然覺得身體不受控制。感覺有一股強橫無比的怪力再將我逐漸撕裂。我慘叫著,痛苦萬分。如果是被鬼物襲擊導致魂魄與身體分離,那倒還輕鬆,至少不會疼痛。
可本姑娘我現在可是個大活人,意識相當清醒,就這樣直接生抽硬撕,就像是用刀片在切割人肉面板一樣,一層一層的颳着,痛覺的同時還不會讓人昏迷。那感覺別提有多慘,想著冥府陰間裡折磨鬼魂孤鬼的刑具也不過如此吧。
我抱著頭蜷縮在地上拼命喊著,但不管用了多大的抑制力,還是感覺自己的魂魄與肉身開始一點點被抽離。我瞪著不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李禹:“你個慘無人道的賊老道,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哼哼!我自從妻兒慘死,出賣良心,殺人放血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我清楚地告訴我自己,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那些害死我家人的人不得好死!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報應什麼的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李禹說著,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瘋狂:“實話告訴你吧,爲了學習道家邪術,我連農家不到七歲的孩子都敢殺,何況之後殺的那些人呢!”
“天地良心,你簡直不是人!”我胸口疼痛,整個人就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恍恍惚惚。由於我強行壓制這股抽離怪力,已經不知道吐出多少心頭血。
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喪命時,只見李禹懷中那朵夢蓮花像是生出心智一般,突然竄到我面前,迸發出一股耀眼的幽藍紫光,眨眼之間便把我周圍的一切全部照在其中。同時又射出另一道幽藍紫光打掉了噬魂器,直接打向李禹面門。
見狀,李禹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情況,就被這道光打傷了臂膀。眼中露出一股不妙的神色,他當即雙手緊扣,擺出結印重新唸咒:“幽幽亡魂,邪魅載車,取我生肉,喝我心血,生死兩道,彼岸登天!”
接著,他雙手往地上一拍,大喊道:“夜叉當道!”
只聽見砰地一聲,李禹的周圍突然出現一排刻畫着黑色尖牙猙獰鬼臉的大門,以他為中心圍成一個防護圈,將李禹護在其中。就在這短短一瞬間,幽藍紫光突然消失,只剩下一片被破爛牆壁的房間。
看見自己好不容易設下的圈套就這麼被打破了,而且不僅是我,就連躺在床上的李永都沒了蹤影。煮熟的鴨子飛了,還讓自己受了上,李禹發瘋似的到處亂打一氣。
“啊!那該死的夢蓮花!老子遲早會把你們找到的!”
我猶豫再被帶走的一瞬間陷入了昏迷,再加上受到那噬魂器的折磨,已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我醒來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幽藍紫色的空間裡。
“我這是在哪裏?李禹那混蛋在哪?李永?李永!舒悅!”
無論我怎麼喊,四周都是一片寧靜。我氣累地坐在地上,加上現在身上有傷,半點靈氣都沒有,不過看到自己沒事,應該是安全了。在摸摸自己的臉,恩!還好還好,沒有傷。現在可是靠臉吃飯的社會,有臉就等於有錢了。
感慨下自己財迷自戀的潛質,我冷哼一聲:“李禹那個惡棍!等本姑娘回覆體力了,遲早要你好看!”
可是想到李禹說過醫用再也沒辦法被重新就回來,心裏又開始落寞傷心了。如果是別人倒也不會這麼傷神,可是李永是我前世的丈夫,兩人在前世的時候沒能相守到老,相守子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反而被一一害死,落下個不白之冤。
現在好不容易相識相見,卻又因為種種變故,再次人鬼殊途。難道真要像那部電影一樣,最後男主變成鬼魂上了天堂,女的留在人間直到老死嗎?關鍵是李永被害成了地縛靈,死後也只是魂飛魄散,不得善終,連投胎轉世都難說,更別提上天堂了。
想著想著,我竟然很沒骨氣的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傷心。就在我傾吐淚水,有一聲沒一聲地哭著的時候,耳邊突然響一聲哀嘆。
“唉!我說你這女人哭個什麼勁?就你這樣,本少爺我都要懷疑你是否真是蓉姐兒的轉世。”
我猛地一抬頭,到處張望,可是除了安靜的幽藍紫色空間沒有半點鬼影子。我很納悶,感覺像是被人觀摩耍猴玩。
“喂!你誰啊?這麼沒顏色,沒看見本小姐正在鬱鬱寡歡,傷心流淚嗎?”
“你鬱鬱寡歡,傷心流淚?我看你只不過是個深閨怨婦,蓉姐兒當年如此堅強的才華女子,怎麼會轉成你這樣?”
我被那作死又找死的聲音給說煩了,當即貓一樣的跳起來喊道:“你才深閨怨婦!你全家都是深閨怨婦!是人是鬼就大膽站出來,本小姐不怕你!”
那聲音猛地一頓,幽幽說道:“誰是深閨怨婦了!本少爺玉樹臨風,文武雙全......唉,說多了也沒用,本來還想再聽你哭一會的,但本少爺大人不計小女子之過,就勉為其難的給你瞧瞧。”
話剛落音,我眼前便出現一股泛着藍紫色光芒的青煙,緊接著從煙霧裡走出一名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玉面小哥。只見他眼眸深邃,嘴角揚著輕狂桀驁的冷笑,氣質高貴內斂,那模樣怎麼看都屬於那種華麗貴公子級別的。
雖然沒怎麼目瞪口呆,好吧,也就愣了一會神。畢竟現在人都愛看美的東西,喜歡美的事物,也同時被那些事物所散發的魅力吸引著。所以我絕對不是犯花痴,正常,正常,荷爾蒙影響的。
“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蓉姐兒?還知道她是我的前世?”
冷哼一聲,玉面小哥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把扇子,整個一顯擺自己風流倜儻的模樣緩緩扇起來:“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長話短說,姐趕時間呢,沒空聽你瞎嘮叨。”
嘴角一抽,玉面小哥急忙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本姓端木,單字一個閻,閻王的閻。至於我為何知道你的事,還有蓉姐兒的事,那是因為蓉姐兒當年和少爺我相交已久,可以說是老相好。”
“她出|軌了?”我尖叫起來。想到自己的前世明明是個婦道人家,卻和這個狂傲不羈的傢伙糾扯不清,一世英名從此毀於前世。
“你瞎想什麼啊!”端木閻用扇柄敲了我的頭,“蓉姐兒好好的才華小姐,嫁人平平安安本本分分,出什麼軌。”
“你敢打我?”我指著他,本小姐的頭金貴至極,那可是用來寫字碼稿,和催命編輯鬥智鬥勇的活寶,爸媽哥哥姐姐都沒敲過,舒悅更不敢,憑什麼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還自稱和蓉姐兒有過相好之交的端木閻敢有膽子敲!雖然不疼。
“少爺我沒什麼不敢的,舒瑜啊舒瑜,你腦子裏全是單細胞嗎?”端木閻揮著扇子說道,“我與蓉姐兒可以說是自幼相識,她大我兩歲,不僅漂亮而且很有才學,雖是女子,素養內涵卻很高,堅強果敢。我很欣賞蓉姐兒,便把她視為知己。只不過我年少遭遇過一些事,這個不提也罷。加上我們兩家本來就道不同,所以相處沒多久就分開了。”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端木閻沉吟一聲,“後來的事比我想象的要難忘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