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顧老先生，這青雲書院也不過如此，像我這般的人進去空染一身騷罷了。”

    這個時候顧元峰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神，不怒反笑：“歩小聖人說的，青雲書院於歩小聖人來說就是一茅坑，茅坑歩小聖人自然最好莫要進的好。”

    “我覺得也是。”步青雲掃了顧元峰一眼，曬然道：“不然我就要像王兄、石兄，以及楊兄那般，丟人又現眼，沒被臊死也被氣死了。”

    王飛龍他們的臉色十分臉都有些扭曲了，但顧元峰卻輕描淡寫道：“他們能輸給歩小聖人，是他們三生有幸。”

    “我覺得也是。”

    這老貨就是讓自己不痛快，步青雲怒了：“以顧老先生這樣的東西，能交出什麼東西來呢，這青雲書院不進也罷。”

    分明是罵人，但卻顧元峰的招式，說的輕描淡寫，而沒等顧元峯迴應，赫然就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子，來青雲武院怎麼樣，我來教你？”

    周邊的人，看向這個聲音來出，當即就讓出一條路來，是一位老者。老者鬚髮皆白，面善神和，若非眼中時有精光閃過，完全就是一副居家老人的樣子。

    步青雲只看了這老者一眼，就覺得世上無人能撼動這老者心神，似乎也沒有這老者辦不到之事。

    他仔細上下打量了這老者一番，再三看了看，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無他，此老的眼光太過澄淨。

    這於理不合。

    眼，乃心之門。

    用後世的說法來解釋，就是眼睛是通往心靈的窗戶。

    透過眼睛，可以看透一個人的內心。

    一個人出生後，在幼年時，所經歷之事少，心思單純，那麼他的眼神就會澄清透亮。

    待他慢慢長大後，隨著閱歷的增加，心思的複雜，他的眼神就會慢慢失去了原本的澄清透亮，漸漸變得黯淡無光，甚至混雜起來。

    這個時候，又可以分出兩種情況。

    一種是，這人平庸的生長，無甚出奇之處，渾渾噩噩，那麼他的眼神就會愈發渾濁下去。

    這個渾濁指的不是混沌不清，而是一種雜！

    既然眼睛本身依舊黑白分明，但眼神卻是“渾濁”的。

    這種情況，在世人中佔據大部分比例。

    另一種，則是所謂的目光深邃。

    這種人，無一不是心思深沉，城府頗深之輩。

    前一種人眼神很渾濁，很雜，但通常而言，還是可以透過他的眼神看透他的內心和意思。

    但後一種人，一眼看去，就如同在看一灣深不見底的湖水，似乎永遠都看不到底一般。

    讓人永遠猜不透他們心中的想法。而這兩種人，步青雲都見得多了，但眼前的這老者卻不在這兩種人範圍之內。

    他的眼神太乾淨，竟是和幼兒一般的澄淨。

    完全看不透，或者已經修煉成老妖，但有一點步青雲非常肯定：這老者絕然非尋常人。

    全場所有人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這老者之上，一見得頓時就爆發出一陣驚呼，隨即全場寂靜，但幾乎每一人的目光之中都充滿了熱切。

    “這老者是誰？”

    步青雲忍不住也是好奇，直接出聲問：“小子眼拙，冒昧問一下，老人家您貴姓？”

    貴姓？

    老者微微有些驚訝，旋即就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很有意思，這小子竟然不認識自己。

    許多人聽得步青雲這麼一問，也不由是一愕然，頓時就爆出了驚疑之聲。

    “歩小聖人竟然認不得我們青雲縣的英雄？”

    “武老，他都不認識？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我們當地人。”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武老當年叱剎風雲的時候，歩小聖人估計還穿開襠褲呢？”

    這話頓時就讓人大笑不已。

    “而且，武老這些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莫說歩小聖人，估計也有不少人根本認不得武老。”

    ……

    武老！！！

    當有人說出這名號的時候，步青雲也是驚訝非常，武老這個名號他豈會不知道。

    說武老是青雲縣的英雄，這半點也不過分。

    在十幾年前，曾有遭受重創的魔頭被人追殺到了青雲縣，魔頭將諸多敵手斬殺就之後，就要屠戮整個青雲縣，以吞噬靈魂和精血修復身上的傷勢，被武老所阻。

    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最終武老一弱勝強，將魔頭斬殺，這才免去了青雲縣被盡數屠戮的命運。

    步青雲當下就笑了起來，對著眾人就是斥責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沒有一點眼力，不知道武老被人奉承多了嗎，我本來是想給武老點新鮮的，讓他老人家覺得有意思，盡皆都被你們破壞了，哎。”

    呃——

    眾人不由就是一愣，跟著不由就笑罵了起來：“歩小聖人這簡直就是太滑頭了。”

    “黑的都讓說成白的了。”

    “沒辦法，誰讓歩小聖人那腦瓜子同一般人就是不一樣呢。”

    “我能不能說，他很不要臉。”

    “哈哈！”

    諸多人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步青雲也笑，一攤手道：“武老，您看這些個人錯了還不承認，真是有夠厚臉皮的，我得學一學。”

    這下，所有人真是無語了，說誰不要臉呢。

    武老捋了捋白鬚，笑了，感嘆道：“好久沒有被人奉承了，這滋味真懷念啊，小子這方面我很看好你。”

    “哈哈！”

    武老打趣步青雲，惹得眾人又是一陣爆笑。

    步青雲摸了摸鼻子：“武老，我知道我很有優秀，但瞧您老這說的，我都快有點不好意思了。”

    步青雲這臉皮……

    武老都不由一陣無語，捋白鬚都不自覺都頓了一下，不貧你能死啊。

    “小子，進青雲武院，你想好了沒有。”

    步青雲這般的，武老不知道見識了多少，任由發揮下去，也不知道瘋到什麼時候。

    一聽，步青雲咧開嘴就壞笑了：“武老，說句不中聽，您老別不高興，您老能做得了英雄，不見得的就能做好一個好老師，尤其我這樣的。”

    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武老很意外，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拒絕他，也頭一回有人膽子這麼肥。

    步青雲有點狂妄，武老笑了：“你是覺得，我可能還不配做你的老師嗎？”

    說著，武老當家朝著步青雲的眉心，伸指輕輕一點，瞬間的步青雲但感自己動彈不得，自己就好比以往自己用指頭捏死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