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滿屋芳香
大紅喜字,花燭,紅被子,白床單!
門上掛著一個算盤,床上放著蓮子,梳妝檯還放著鴛鴦。精打細算財源滾滾,早生貴子,鴛鴦戲水,百年好合。
先洞房後拜堂成親,關洛從未想過自己的洞房得這麼猝不及防。
洞房內滿屋的芳香,桶浴之內,水面上飄著紅白的花瓣,關洛準備沐浴,此刻她在銅鏡之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周身,身邊的人都說他極其美,但卻總是能在自己身上找出無數個缺點來,而她的容貌在一旁侍候的貼身丫鬟關悅看著都自慚形穢。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她大可用《洛神賦》來形容,而關山平覺得這絕然不為過,於是將她的名字改爲了關洛,但她自己對自己卻還不滿意,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那個叫做步青雲從未謀面的男子可會喜歡她?
她心中的不安和驚惶在心中瀰漫了開來。
步青雲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是何模樣,品行如何?要是能先見到他一面就好了。
步青雲家中貧困,在青雲書院常被欺辱;開智文有聖廟顯現,雙文開智,文氣變化為鵬溝通儒道長河,開智才智之龍降落,顯現諸子百家異象。
這些就是她所能得到所有的訊息,但這顯然遠遠不夠。
“父親將我嫁給他,雖然有自己的難處,但想來他若是太差,父親斷然不肯。”
“雙文開智,開智文有教化之效,有諸子百家成聖的異象,何其驚人,他怎麼能做到?”
關洛對於步青雲越加的好奇,這讓她心中的不安微微少了一些,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個男人憤怒的聲音闖進她耳中——就要見到那個男人,讓她驀然就是一慌張。
砰的一聲響,關洛還在忐忑之中,忽然一個男人就被被推了進來,恰好的兩個人撞在一起、跌倒,那個男人好像如同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瞬間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一般——步青雲的目光一看到落關洛的絕世容顏,就再也挪不開,整個人好像石化了一般,而關洛整個人則都僵硬起來,似乎完全石化了,要動彈一個手指頭,似乎都不可得。
他們竟然這麼相遇了,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一種她想了無數遍都想不到的方式。
“你起來!”短暫的窒息之後,關洛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步青雲推開,臉早已紅透,血都要飈出來一般。
“你家小姐還是……還是…還是…人嗎?”
步青雲也很慌亂,目光四處亂竄,忽然看到了一旁的婢女,看著她,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他甚至結巴起來。這有些誇張,但如此唯美的女人,他真是第一次真實接觸。
“我家小姐怎麼不是人!”
聽著貼身丫鬟的怒斥,關洛也忍不住偷偷打量楚陽,但與步青雲的目光一接觸,她又慌忙避開了。
“人竟然還能長得這麼美?!”步青雲這絕對是故意諂媚了,而驚疑不敢相信的語氣,讓關洛心中就是一喜。
步青雲目光再次落到關悅身上之時,他很認真的道:“你當真美的不是人!”
這讓關悅臉驀然也是一紅,有這麼夸人的嗎。
“你現在才名花有主,簡直就是一個奇蹟,那個男人見到你們不還能忍住,還不立即快將你們佔爲己有!”步青雲說的是心裏話。
“你怎麼意思,是說我們家小姐有毛病,嫁不出去嗎?”
隱隱有懷疑她們貞潔的意思,關悅婢女氣得怒指步青雲:“我們家小姐足不出戶,要是有人知道我們家小姐如此貌美,你以為會輪到你。”
“你這個小辣椒明顯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明顯是喪盡天良的,不要臉至極的讚美,以贏得芳心。”
步青雲自然沒有解釋,開口道:“我事先宣告,千萬別指望我柳下惠坐懷不亂,我充其量就是一個色鬼,而且按照動物本能,遇到能繁殖優秀後代就會進行交配,你現在對於來說,簡直就是讓我犯罪的存在。”
色鬼,有這麼說自己的嗎?
但這倒讓關洛繃緊的身體,微微的放鬆了下來,然後讓她目瞪口呆的是,步青雲隨口一說,竟然產生了文氣!
不只是她,步青雲也是一愣,這說著說著怎麼就會產生了文氣——什麼鬼,這都行。
“你的意思是說,男子對於女子的美醜本能的判定是基於繁衍後代嗎?”
關洛竟然有了這樣的觀點,誰告訴她的。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美醜在不同的地方確實有不同的理解,有的人認為胖是美,有的人則不然。”
說道這裏,步青雲就是一頓,怎麼跟她議論起美醜來,這裏是課堂嗎,所以他連忙道:“我真正的意思是,今天我們當真要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說完,步青雲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而關洛臉就是一紅,隨後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
“咳!”步青雲故意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默,大聲道:“研墨,我要練字。”
練字!
洞房中練字!!!
關洛驚訝的看著步青雲,但驟然遇到步青雲目光,瞬間就躲避開,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步青雲當即就開口道:“你還奇怪我為什麼要現在練字嗎,你根本沒有準備好,很緊張不是嗎?”
沒有準備好,很緊張?
他竟然這般細心,再次我這些感受?
關洛忍不住看向了步青雲,步青雲根本沒有看她,字寫得本來就難看,現在更是慘不忍睹,繼續開口道:“不過,你可以放心,孤男寡女共處一事,剛纔我也冒犯了你,所以我肯定會對你負責。”
誰不負責,誰是傻子!
步青雲承認自己是起了歪心思,千方百計要在關洛面前塑造自己光輝奪目的形象。
我會對你負責——讓關洛臉更紅,她扭捏了一陣,也不知道經過了什麼樣的思想鬥爭,才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聲音小得幾乎不可聞,但步青雲聽到了,瞬間一個趔趄,華麗麗摔到在地,卻根本絲毫不覺得疼,爬起來咬牙看著關洛:“你能不這樣嗎,我自制力很差的。”
關洛,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根本不敢看步青雲。
“不過,現在天也沒有黑,我隨時可能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