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讓位
我緩步走進了青雲古玩店,二叔的古玩店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手筆,無數的檀木博古架幾乎將整個一樓都佔據了,博古架上形形色色的古玩古董也是琳琅滿目,若是第一次進來,絕大多數人都會被這古玩的數量震撼住。
此時,店裏麵少說得有十幾名客人,夥計們忙的是熱火朝天,就連古玩店的掌櫃佟老都在忙著招呼客人。
我一進門,佟老便發現了我,不過佟老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那般,淡淡的朝我笑了笑道:“二爺在樓上和你黑叔銘叔他們開會呢,二爺說了,如果你來了,就讓你上去和他們一起開會。”
“知道了佟老!”我朝著佟掌櫃點了點頭,旋即便越過了正廳,自顧自的走上了二樓。
這佟老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在古玩界摸爬滾打五十餘年,號稱我們西鎮的天字第一號掌眼人,凡是經佟老掌眼的古玩,十有八。九都錯不了。
不過,佟老六十多歲,而二叔才三十幾歲,論年紀,佟老可是二叔叔叔輩的人,可佟老每次見到二叔卻都稱二叔為二爺,不僅是佟老,包括銘叔和黑叔在內,這二位也都比我二叔大上個十歲八歲的,可見了二叔依舊叫他二爺,這點倒是讓我有些費解。
然而,我纔剛剛踏上一樓與二樓之間的隔斷外,便聽見二樓傳來了一聲雷霆般的怒吼,“趙瞎子,我告訴你,東郊黑市是老子的地盤,誰也別想進來插旗,包括你!”
“楚青雲,東郊黑市這幾年可是火爆的很,錢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賺了,瞎爺想插支旗,那是給你面子,不然的話,我小軍早就把你的東郊黑市推了,讓瞎爺獨自經營了!”又一道暴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在我聽的入神之際,二樓的隔斷突然開啟了,只見黑哥穿著一件黑色的大風衣,健碩的身軀猶如門神一般的擋在了我的身前。
黑哥便是佟老口中的黑叔,他的真名沒人知道,也從來沒人叫過,因為黑哥此人面板有些黝黑,而且整日穿著黑色大風衣,帶著黑色大墨鏡,頭髮也是每天都用髮蠟梳成漆黑透亮的大背頭,頗有賭神高進的範,所以大家都叫他黑哥。
“黑叔……”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也不知道為什麼,黑哥從來都是冷著個臉,我在古玩店住的三年裏,沒看見黑哥露出過第二種表情,所以每次見到黑哥,我都有種不自然的感覺。
黑哥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便讓出了半個身位,示意我進去。
我也不客氣,直接抬腳走進了二樓。
古玩店的二樓的面積接近一百平米,這裏不做生意,只是留給大家居住的,所以二樓也改成了正常的居民樓格局,除了幾間臥室之外,便只有一間寬敞的客廳了。
而此時的客廳裡,除了二叔和黑哥之外,還有銘叔,以及三個我不認識的人,這五人全部坐在了客廳正中的幾張紅木太師椅上,以八仙桌為分界線,二叔和張銘坐在一起,另外的三人坐在一起。
“風小子,過來坐!”虎背熊腰的張銘站起了身,大大咧咧的摸了一把頭上精悍的板寸髮型,咧嘴笑著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
張銘,也就是佟老口中的銘叔,他與黑哥可是我二叔的左膀右臂,若是說黑哥是一塊冰,那張銘就是一把火,而且還是一把足以燎原的大火!
張銘今年四十多歲,脾氣火爆無比,成名於七十年代,那時候,他可是土匪出身的首領,成名戰便是與另外一夥土匪火拼,張銘一杆長槍直接挑翻了對方十八人,其中不乏亡命之徒和心狠手辣的悍匪,這一戰的含金量極高,也側面的反映出了張銘的實力和手段。
從此之後,張銘便得到“北地槍王”的外號,要知道,“北地槍王”可是三國時期趙雲的師兄,張繡的稱號!
我朝著張銘點了點頭,正準備走過去,忽的,坐在二叔正對面的那名光頭中年人扭過了頭,冷冷的撇了我一眼,直到這時候我纔看到,這光頭男有一隻眼睛是罩著眼罩的,說白了,就是獨眼龍!
雖然只有一隻眼睛,但光頭男的那隻眼睛裏卻是閃動著凜冽的寒光,一股難以形容的死氣幾乎將我全身都籠罩了起來,這,就是所謂的殺氣,這光頭男毫無疑問,手上一定握著人命!
不過,光頭男的所謂殺氣,對我倒是不太管用,我是什麼人?跟猛鬼打交道的人,還能被活人的氣勢嚇倒?笑話!
光頭男只是冷冷的撇了我一眼,旋即便冷聲的對張銘說道:“我敬你北地槍王是條漢子,但你也別給臉不要臉,難道你打算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和我趙瞎子坐在一張桌子上不成?”
“看來是我小軍高看楚爺了,竟然讓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上桌談判?呵呵……”趙瞎子身邊,一名留著長髮的中年大漢呵呵的冷笑了起來,這傢伙就是剛纔叫囂的小軍。
張銘聞言,臉色陡然變了,那雙眼睛彷彿要噴火那般,死死的盯著小軍和趙瞎子,恨不得要將二人生吞活剝了。
不過,還不待張銘說話,另一邊的二叔卻是狠狠的一拍桌子,指著趙瞎子喝道:“從今以後,小風就是我的接班人,趙瞎子,現在他有資格坐在這張桌子上了嗎?”
趙瞎子冷笑一聲道:“既然是楚爺的接班人,自然有資格坐到這張桌子上,只不過……這張桌子上只有六個桌位,而我們六個人已經都坐了,這第七個座位,要去哪找呢?”
趙瞎子的話中,明顯有弦外之音,只不過,趙瞎子說完,便氣定神閒的閉上了獨眼。
就在這時候,二叔,張銘,黑哥,包括趙瞎子的兩個手下,全部將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只有六張椅子,但我們卻有七個人,這還不簡單?找個人給我讓一下位不就行了?”我好像想到了什麼,旋即便冷笑的說道。
別看我說的話好像是小孩子鬥氣似的,其實,我的話裡也有另外一層意思,而且還是專門針對趙瞎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