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跟小菲菲打電話嗎？你是很在乎這個女孩子，嚴力，我也很喜歡她啊，她的眼睛可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真想挖出來。還有她的身體，面板那麼好。要是完整的剝下來一定很完美。”混亂中另一個女性不緊不慢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是我熟悉的人。聽到這麼驚悚的話有幾秒呆滯，然後眼角嘴角一起抽出，額角的黑線一排一排的往下滑。這個女人，還不死心嗎？

    我非常有自知之明將話筒又拿遠點，那裏麵一聲巨響炸開。嚴力似乎是將椅子之類的東西直接摔出去，他的聲音冷得像臘月冰水，“你有這功夫趕緊把那些屍體的驗屍報告給我，否則立即麻溜的給我滾蛋。”說完又轉回來問：“小菲，你剛纔想說什麼？”聲音裡的火氣沒退乾淨，似乎一直有什麼東西逼得這位大叔時刻處於暴躁中。

    “額……嚴叔叔，你們那邊在幹什麼？”嚴力身邊有很多人，我感覺得到。

    “開會，我累死累活的查了一夜，結果一大早就被人拉來開這種鬼會，還不準讓上廁所……罰款？我說咱警局是多窮，摔張椅子都要錢，連喝口水都要自己備著杯子，上廁所也要自己帶至今，你也太摳門了吧。我說老於你這個副局長是不是不想幹了啊？老子纔是局長啊。”嚴力說到一半又轉去別處朝那邊不滿地喊。

    你還真忙，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嚴叔叔，你把手機開擴音。”

    “哦，”嚴力明白了我要幹嘛，聽話的乖乖開啟了擴音。

    下一秒，嚴力的手機裡傳來我的咆哮，“一大早的開會你們有病沒病，林姓法醫，你再敢打我主意我就把你做成充氣娃娃拿到淘寶上賣，你再這樣我完全有必要懷疑那些屍體是你乾的，還有，罰款，罰什麼款，罰你妹款，省那麼多錢要幹嘛？小心我告你私吞啊。還有一個個的沒看到老孃在打電話，插什麼話，話費你給我出啊，就算你出得起話費，時間如金錢，耽誤我這麼多時間你們誰還我？對了，我這邊一秒鐘一百塊，嚴叔叔你看看現在多長時間了，回頭記得把錢給我。”

    一口氣說完，我長長的吐了口氣，“好了，嚴叔叔，我們繼續。”

    那邊一陣安靜，好久，嚴力才慢慢接起電話，換了聽筒模式，“還是你有本事。林夕都嚇傻了，老於臉色也一陣白，哈哈哈。對了，你有什麼事？”

    聽他這麼說，我趕緊回答：“我今天要去別墅那邊再看看。”覺得還是跟嚴力說一聲吧。

    “什麼！你要去別墅！？”嚴力大庭廣眾之下就叫了起來。“別鬧了，小菲，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養病，這件案子交給我們警察就可以了。”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不管嚴力看不看得到，“我還得去看看，別墅那邊總覺得有什麼問題沒有查清楚，上次太匆忙了，我想重新去調查一下。”

    “你乖乖在家呆著，我回頭回帶人去看看的。”嚴力趕緊繼續勸道。

    “我要走了，嚴叔叔你要過來就過來吧。”我也懶得理會他，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我走回到了陽霧和軒轅爵的身邊，這兩個人誰也不理會誰，氣氛很是壓抑，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陽霧跟沒看到軒轅爵一樣，一路上一直跟我聊著案子的事，順便問了一下小杰的情況，我想起了還躲在家裏的小鬼，搖搖頭，那小東西從上次別墅回來之後就一直躲在花裡不肯出來，只是偶爾出來聽聽牆角看看八卦轉換一下心情。

    這次的別墅之行他肯定不會跟上來了，那個地方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噩夢，一個悲傷的地方。

    這次的天氣沒有跟上次一樣，陽光不錯，一路上也很順豐，中午之前就到了別墅。

    別墅周圍拉起了警戒線，我沒有理會的鑽了進去，別墅內還是老樣子，上次的警察來留下的痕跡還在。

    我們三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已經到了中午了，因為忘記帶吃的，陽霧就自告奮勇的去外面的林子裡找點吃的。留下了我跟軒轅爵在別墅內又轉了幾圈。

    “你看到了什麼？”軒轅爵忽然問道。

    “啊？”我一愣，隨即笑了，“喂，我還沒有覺醒呢。”

    軒轅爵帶著一點懷疑的看了我一眼，“你上次給我寫的……”

    “啊？寫的什麼？”我不解，我寫了什麼嗎？還是給他？難不成是情書？等等，我什麼時候給他寫過情書？

    “沒什麼。”軒轅爵搖搖頭，似乎有些失望，還有一點迷惑。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現在頭疼嗎？發燒嗎？”那語氣，就跟迫不及待的要我發燒一樣。

    “你好象很期待我發燒頭疼。”我一臉的笑意。

    軒轅爵點點頭，上次就是發燒睡覺的時候寫的那張東西，“對啊。”

    對你妹啊，我一下子火了，“混蛋。魂兮歸位，封！”我一聲怒吼，直接把軒轅爵封回了紅玉中。也不管紅玉里軒轅爵的哀求。憤憤的轉身離去。

    我一路跑到了溪邊，看到陽霧正挽起了褲腿在水裏摸魚，我忽然有中想要惡作劇一下的心情，“陽。”我一下子跑到陽霧身後完全不收住速度就用力跳起撲抱過去，硬生生撞上這個瀟灑身影一起瀟灑墜海。

    “陰菲你這個瘋婆子，我不會游泳啊。”這是陽霧的咆哮聲。

    後面，是我歡悅的笑聲。“那水都不深的好嗎？”我伸手把人拉了起來。

    “對了，那傢伙呢？竟然拿沒跟著你？”陽霧坐在溪邊的石頭堆中，用樹枝撥拉幾下用石子堆壘而起，用來烤食物的小土窯的火苗，焰火一下就竄起來飄出幾絲嗆人的煙。將石頭都燒紅了後就將裹著泥巴的飛禽蛋丟進去，像是野外遊玩時的小遊戲。

    我坐在溪邊的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剛擰乾的衣服掛在樹梢上晾著，陽霧長褲短衫，一米八以上的高個。露裸著上半身，露出大片大片的好肌肉。

    “陰？”陽霧奇怪地望了一眼正在發呆的我，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在看什麼，帥小夥很自戀地摸摸自己那張很拿得出手的臉蛋，“嗯，太帥了也是一種罪孽，可別愛上我哦。”

    我暗咳一聲，手裏拿著根幹樹枝無聊地撥動幾塊小石頭當轉移注意力。“你是說軒轅嗎？他被我封回紅玉里去了。”

    一手抱著膝蓋笑得溫柔地聽著身後溪流潺潺而過，十來年的情感糾葛到了今天，都搞不清這其中是哪種感情在牽絆彼此。

    “話說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你養的乾兒子吧，你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出來所以看到個鬼就以為是寶貝啊？”說起這個，陽霧忍不住直搖頭。

    乾兒子……我突然有些驚悚，誰敢當這傢伙的媽。我一直很懷疑當初到底是哪對基因強悍的能人生出這傢伙，他性格實在太讓人無語了，精神分裂嗎？

    從來沒想過要面對這種尷尬的問題，手裏的樹枝不住往地上畫圈圈，沉默而心虛。

    “還是你那間房子以前的住戶？一直纏著你？還是你就愛哪位祖先？不過看起來你們不像有血緣關係，除非基因變異吧。”陽霧疑惑問道，繼續猜測著。

    我頭更低，圈圈畫得更多。

    陽霧根本不需要我開口，只要一些細微的聲音就大概知道我想表達什麼，這是以前長久養成的習慣了。他抬頭望著這片森林上蔚藍的天空一會兒，幾隻雀鳥飛過來又飛出去，畫面一下就動態起來。今天天氣不錯，風平日麗，天地人和。各類會飛會跑會自己長出來的食物一籮筐一籮筐算，參天大樹比比皆是，陰涼森森。

    沉默了好一會，陽霧才抽抽嘴角，最後勉強壓低聲音問：“你們真的……是那種關係？”問得有點像是做賊心虛，貌似什麼巨大的災難發生在身旁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一樣。

    這場面還是很尷尬，我慌忙地點點頭。就算我說不是那種關係也沒人信了，何況他們真的算是結婚了，連新婚之夜都過了。

    陽霧有些怪異地抓抓自己的頭髮，語調因為故意壓抑顯得平靜而偏低音，“陰，那小子到底什麼來歷？看他的修為應該不會太小吧，你怎麼找個這麼老的？我知道你們陰家人必須跟鬼結親，但是你就算覺得寂寞到沒法子也要找個年輕帥氣的，大家有共同話題才生活得下去吧，老牛吃嫩草說出去也不好聽。”最後一句的聲音壓得非常低。

    年輕帥氣，你覺得他長得很老嗎？那張帥的妖魅的妖孽受臉怎麼也不能說老吧，至於話題，他們之間從來不缺話題。他能從上古蚩尤皇帝之戰一直給她講到現代娛樂圈的八卦。不過……老牛吃嫩草？

    我瞬間黑線了，這什麼意思？說她寂寞難耐飢不擇食嗎？要不是沒法吧這傢伙封印了，還真想讓他閉嘴呢！

    “還……還可以吧。”我負責，悶悶地說。

    “這還可以？年齡不是問題都是扯淡，這交往物件小個三四歲還能勉強接受，畢竟他是個鬼。可這次的交往的物件實在太老了，你們這種關係怎麼可能長久？溝通不良就是一大問題，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優秀的年輕總裁？哦，對了，你只能跟鬼結親，我認識冥界的幾個公務員，那類有文氣有內涵的。陰，寂寞也不能亂挑選物件知道嗎？你條件這麼好。”陽霧一掌拍死我本來就搖搖欲墜的信心。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軒轅爵的心情，有種想把軒轅爵放出來的感覺。

    “陰”陽霧忽然皺眉伸手搭到我肩上，沉默了一下才很瞭解我地說，“見你這麼為難，那個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那傢伙，不會天天要你伺候他吧，”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他伺候我，“要你給他端茶遞水？洗衣做飯？做不好還打你罵你？”喂喂，你韓劇看多了吧。